最大反壟斷罰單出爐始末:搜查前已有把握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昨天宣布，將對8家日本汽車零部件公司和4家軸承公司的價格壟斷行為處以12.35億元的罰款，這是中國《反壟斷法》實施以來的最大處罰。

一位接近該官員的人士告訴《第一財經日報》，相關企業收到罰款后普遍承認，目前尚未收到任何正式的行政復議或訴訟。他還表示，有一批與此案有關的企業正在調查中，并將根據最終調查結果進行進一步處理。

在反壟斷調查過程中，與一些國家可以在線獲取實時信息不同，中國的反壟斷情況顯得有些神秘。中國的反壟斷工作起步較晚，也面臨著來自國際和國內的許多質疑，這使我們在實際工作中更加謹慎。昨天，一名官員告訴本報，盡管法律制度和工作實踐需要改進，但相關調查符合規定，在提到最近的反壟斷調查時，不存在差別待遇或“強迫招聘”。

那么，反壟斷歷史上最大的罰款是如何開出的呢？中國的反壟斷調查是如何運作的？據多位業內人士和相關媒體報道，輪廓清晰可見。

三月開始的突襲

據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消息人士透露，2014年3月，該委員會反壟斷調查人員在日立中國進行了突擊調查，并向日立中國宣傳和解釋了中國《反壟斷法》的相關規定。

4月2日，日立公司主動投案，報告了與相關公司達成壟斷協議的情況，并提供了重要證據。根據獲得的線索，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向相關企業發送問題清單和相關材料，要求他們回答問題，提供電子郵件和會議記錄等信息。同時，國家發改委將直接讓參與價格談判的人員和公司管理人員參與“請去喝茶”。

通常，在進入搜查和約談企業階段之前，會有一定的線索和保證，”一位接近該官員的人士表示。為了確保搜查的順利進行，現場搜查通常會先于約談相關人員，目的是防止證據受損。

某企業負責反壟斷的法定代表人昨日告訴本報，中國有關部門進入現場查找階段后，已經做了足夠的功課，有足夠的信心確認，對企業來說，進入查找階段幾乎可以決定問題有多少。

據新華社報道，在調查過程中，調查人員反復核對調查內容，并對不同調查對象提供的細節逐一進行比對確認。在此期間，一些企業方或員工可能會以“時間太長”或“我記不清了”等理由“隨機應變”，但最終這些公司承認了壟斷行為。

經調查發現，2000年1月至2010年2月，日立、電氣設備、愛三、三菱電機、三木、矢崎、神川、住友等8家日本汽車零部件制造商在日本頻繁進行雙邊或多邊談判，以減少競爭，以最優惠的價格從汽車制造商處獲得零部件訂單。他們就價格進行了談判，達成了多項訂單報價協議并付諸實施，涉及本田、豐田、日產、鈴木-福特和其他汽車制造公司。截至2013年底，雙方在中國市場通過價格談判獲得的大部分訂單仍在供應中。

包括百越、精工、JTEKT和NTN在內的四家日本軸承制造企業于2000年至2011年6月在日本組織了亞洲研究會議，并在上海組織了出口市場會議，討論了亞洲和中國軸承漲價的政策、時機和程度，并交流了漲價的實施情況。當當事方在中國境內銷售軸承時，他們根據亞洲研究協會和出口市場協會共同協商的價格或他們之間交換的漲價信息實施漲價。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已經……

認定這些企業的行為排斥和限制了市場競爭，不公平地影響了中國汽車零部件、車輛和軸承的價格，損害了下游制造商和中國消費者的合法權益，違反了中國《反壟斷法》的規定。

事實上，早在2010年和2011年，日本反壟斷機構就對這些企業進行了相關調查。隨后，這些公司也主動向較早實施《反壟斷法》、積極執行并有嚴格規定的美國和歐盟等反壟斷機構投案。

在過去一年左右的時間里，反壟斷涉及的領域都是受到國際懲罰或容易出現問題的行業，一位接近該官員的人士表示。自《反壟斷法》制定以來，多個主要部門從不同角度進行了調查，最近的調查成熟期已經進入。“調查內容包括不同時期的市場價格采集、橫向和縱向比較、各環節的流通過程，成本核算和可能涉及違規行為的其他方面”。

開誠布公，鼓勵舉報

國家發改委對住友、精工等12家日本汽車零部件公司開出的史上最大罰單，對汽車行業產生了巨大影響。但事實上，此次觸及中國《反壟斷法》紅線的多家日本零部件公司并非“初犯”。

例如，2000年至2011年，精工、百越和JTEKT的廣陽精工的高級管理人員在澳大利亞秘密談判，操縱軸承產品的價格，隨后受到當局的嚴厲懲罰。

日本二級供應商大中華區總監告訴《中國經營報》，該公司是一家美國投資企業，能夠進入日本供應體系，是因為它在某些技術方面處于全球領先地位，并在日本設有分公司以擴大業務。日本車企的采購計劃通常與日本總部相同，進入其供應鏈的非日本車企并不多。

汽車分析師張志勇昨天告訴本報記者，不僅日本零部件公司緊密結盟，橫向壟斷推高了價格，而且日本汽車和零部件公司之間的關系也非常“密切”，對產品的投入和產出環節有更嚴格的控制。

然而，根據過去的案例，在這場反壟斷風暴中，不排除車企舉報了同行。在歐洲的反壟斷過程中，Yazaki、Sumitomo和Jettegate因充當“告密者”并積極揭露其他幾家供應商的壟斷內幕信息而免于處罰。

大多數國家的《反壟斷法》規定，經營者自愿向反壟斷執法機構報告壟斷協議的訂立情況并提供重要證據的，反壟斷執法機關可以酌情減輕或免除對經營者的處罰，中國的《反專賣法》也是如此。

日立公司昨日發表聲明稱，由于全面配合國家發展改革委的調查，積極報告并提供重要證據，日立汽車系統公司得以適用處罰減免制度，最終免于罰款等所有行政處罰。

泛行業調查始于2011年

隨著反壟斷風暴席卷全國，如何瞄準哪些公司，哪些公司容易被“中招”，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一位接近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的人士此前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調查通常是針對特定行業的，而不是針對個別企業。此外，個別企業的一些個別調查主要來自報告，這些報告是根據報告材料經過調查后處理的，即“行業調查和報告”模式。

前述接近該官員的人士進一步表示，最初確定的調查區域和企業都是傳統的“災區”，在瞄準行業后，將進行幾年的市場研究和取證。

國家發展改革委秘書長李普民近日表示，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對汽車及配件的反壟斷調查……

2011年底。在廣泛征求相關企業、行業協會、專家和律師意見的基礎上，對一些嚴重違反《反壟斷法》的汽車零部件生產企業和經銷商進行了調查，并將根據違法情況依法處理。

前述官方消息人士表示，從確定被調查行業開始，相關部門將組織大量專家和法律專業人士進行全面評估和分析，必要時甚至成立專門小組。反壟斷具有很強的專業性，每個環節都會反復取證，尋求法律依據。

一位最近接受反壟斷調查的外資企業人士告訴本報，調查當天，大約有7名官員來到該分公司，向公司高管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意圖。他們開始要求審查相關合同、文件、財務報表和一些材料的復印件。他們還扣押了一些包含該公司重要信息的公共財產。

這位外國公司官員表示，在整個執法過程中，執法人員相對“有禮貌”，并告知他們將對執法過程中知悉的任何商業秘密保密。隨后，執法人員對多名高管進行了詢問和調查，并制作了書面記錄，最終由被詢問人員確認并簽字。

上述官方消息人士表示，在進行現場調查和收集證據后，他們將根據情況對相關人員進行多次采訪，最終確認違規行為。根據他的說法，現場搜查通常在與相關人員面談之前進行，以防止證據受損。他還表示，反壟斷調查程序是一般性的，其程序也適用于對12家日本公司的調查。

標簽：本田豐田福特日產三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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