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大眾：神車的“中國夢”難題

在追趕世界第一的道路上，咆哮的群眾突然跌跌撞撞。

制造絆腳石的不是別人，而是群眾自己。9月18日，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表示，德國大眾汽車集團涉嫌自2008年以來在美國銷售的48.8萬輛柴油車上安裝檢測車輛尾氣排放的作弊軟件，并偽造車輛尾氣排放數據。

最后一張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近80歲的公眾正面臨著自成立以來最大的生存危機。更嚴重的是，它所代表的“德國制造”金字招牌因此黯然失色。

盡管事件的焦點一直在美國市場，但大洋彼岸的中國是另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作為中國汽車行業合資企業歷史的先驅，大眾在中國的地位在其他跨國車企中不可動搖，它也將中國視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中國市場的穩定對公眾來說有多重要？2014年，大眾汽車集團在中國的汽車銷量超過350萬輛，占大眾汽車集團全球銷量的三分之一以上，成為中國銷量最高的汽車公司。中國市場的持續強勁表現也幫助大眾提前四年實現了1000萬輛的銷售目標。根據大眾汽車的財報，今年第一季度，大眾汽車集團在中國市場的利潤為15.98億歐元，接近大眾汽車全球33.28億歐元總利潤的一半（48%）。大眾汽車在中國市場的銷售額已占其全球銷售額的40%以上。根據計劃，到2019年，大眾汽車將投資超過220億歐元，推出60多輛新車。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公眾對中國消費者的重視程度從未與銷售指數的上升成正比。此前曾發生DSG變速箱技術故障，后來又發生一汽-大眾速騰車軸故障召回事件。大眾汽車將中國市場視為新興技術的試驗場，但在這些事件的處理過程中，“傲慢”是大眾汽車給中國消費者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反應正在顯現。這一事件曝光后，中國公眾粉絲集體失聲，再也沒有過去為公眾辯護的聲音了。大眾汽車在中國花了30多年時間培育的市場和聲譽似乎開始崩潰，全球聲譽也隨之消失。

最新消息是，9月26日晚，大眾中國發布聲明稱，經調查發現，1946輛大眾進口的大眾集團（中國）進口、搭載EA189四缸柴油發動機的途觀汽車可能受到尾氣排放造假事件的影響。

《時代周刊》記者就后續問題采訪了大眾中國，大眾中國表示“正在進行緊急調查，以核實這些車輛是否真的屬于受影響的車輛類別。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處理措施可以公布

當縮小與豐田差距的“美國夢”破滅時，大眾能否將“中國夢”實現到底，是這家德國汽車巨頭需要同時應對的艱巨挑戰。

神車不再具有魔力

9月18日，美國環保局宣布，大眾汽車在該地區從事了近50萬輛柴油動力汽車的欺詐活動。該公司使用軟件隱瞞了車輛排放的有污染物數量，并通過了污染物排放測試。事實上，大眾汽車的汽車排放量超過了標準近40倍。根據美國相關法律，作弊事件將直接導致大眾汽車在美國市場面臨高達180億美元的前所未有的罰款，幾乎相當于大眾汽車去年的全年利潤。

這起突如其來的作弊事件被曝光，引起了公眾的軒然大波。

9月22日，大眾汽車公開承認，可能有1100萬輛柴油車安裝了排放“作弊”軟件。隨后，美國司法部開始介入大眾作弊事件，并宣布大眾高管可能面臨刑事調查。與此同時，銷售大眾柴油車較多的韓國、澳大利亞和法國等國政府也對這一事件表示擔憂。

這起事件被定義為汽車行業歷史上最大的丑聞。大眾汽車在股票市場的表現……

ket也因此受到了嚴重影響，其價格在21日下跌了17%，在22日又下跌了17.6%。直接導致大眾汽車約三分之一的市值蒸發，相當于250億歐元。

我對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感到非常震驚。大眾汽車集團犯了一個如此嚴重的錯誤，我無言以對。”9月23日晚，68歲的溫登在一份個人聲明中宣布辭去大眾汽車集團首席執行官一職。

汽車市場分析師吳碩成告訴《時代周刊》，溫登的辭職實際上是不可避免的結果。作為大眾這樣一個內部集權結構的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溫登完全不知道柴油車長達8年的作弊行為的可信度太低了。盡管他試圖通過辭職為大眾汽車重新開始，但這種情況已經結束。大眾汽車這次損失的不僅僅是年度利潤。

以技術和環保著稱的大眾汽車通過技術手段進行欺詐，實際上對環境造成了很大污染。在商業社會中失去信譽的后果是不可預測的。大眾汽車退出美國市場已經很樂觀了。如果世界各國對大眾汽車提起一系列訴訟，大眾汽車最終有可能破產，”吳碩成告訴《時代周刊》。

巨大成本壓力下的風險承擔

此次涉及作弊的車型均為大眾旗下的柴油動力產品。由于石油和其他原因，大眾柴油車僅進口，少量引入中國。他們的年銷售額是最好的，只有3000臺。在大眾汽車南北兩家合資車企超過300萬輛的銷量數據面前，這還不到千分之一。因此，在大眾汽車尾氣排放作弊事件曝光后，南北大眾合資企業發表聲明稱，該事件不涉及中國市場，“遵守國家規定，誠信對待消費者是和以前一樣的追求”。

《時代周刊》記者就相關問題向大眾中國求證。大眾中國的官方聲明稱，“此事目前正在全面調查中，我們將在適當時候與您分享最新信息

對事件突然爆發的真實原因的猜測，成為作為全球丑聞旁觀者的中國汽車行業的主要討論話題。輿論中出現了各種陰謀和陰謀，其中溫登和皮爾斯內部斗爭的延續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肯定。

資深汽車分析師馮世明告訴《時代周刊》，業內的評論是毫無根據的，作為大眾汽車旗下的家族，皮爾斯沒有任何利益理由故意制造大眾汽車股價暴跌的局面。但大眾汽車的危機可能會給一直想收購大眾汽車的汽車公司帶來機會，包括一直備受關注的保時捷家族

更悲慘的人物是大眾汽車集團首席執行官溫登，他原本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即將續約至2018年。盡管在其領導下，大眾汽車最終在今年上半年的銷量超過了豐田，提前三年實現了全球最高銷量目標，但各種內部問題的集中也是其董事會決定追究其責任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在執掌大眾期間，溫登的成績喜憂參半，尤其是在美國市場推廣清潔柴油車方面，一直不盡如人意。大眾汽車品牌在中國市場的市場份額超過20%，8年來在美國市場的年銷量不到汽油車年銷量的1/5。在前期投入大量資金后，其推廣的通用平臺技術在實際運營中并沒有對攤薄成本產生顯著作用，這直接導致大眾的品牌盈利能力遠不如斯柯達品牌。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汽車大學博士在接受《時代》雜志采訪時表示，全球汽車行業都有所謂的實驗室排氣測試，這種測試是在專門的滾筒測試臺上進行的，類似于人類使用的跑步機。在轉鼓試驗臺上模擬的被測車輛在不同駕駛環境下的廢氣排放必須達到一定的標準才能被視為合格。大眾汽車的工程師們鉆了……

實驗室測試中的漏洞，并使用該軟件在“作弊”狀態下測試車輛。簡單地說，這意味著使用作弊軟件“故障保護器”來確定車輛是否處于實驗室測試狀態，以通過降低性能來達到排放標準。在日常駕駛中，該機制不起作用，在確保性能的同時，其尾氣排放嚴重超標。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告訴《時代周刊》，這可能是因為攤位太大，成本控制不力，導致大眾汽車在控制廢氣排放方面采取了絕望的做法。

在沉重的成本壓力下追逐利潤的做法也出現在中國。

自2014年以來，一汽-大眾新速騰一直被曝出連桿式后懸架存在裂紋甚至后橋縱臂斷裂的問題。今年2月，一汽-大眾開始在中國召回56萬多輛受“斷軸門”影響的新款速騰轎車。然而，這一計劃并沒有得到外界的認可，大多數權利人認為，“打補丁”的召回計劃并不能從根本上消除速騰汽車后懸架斷裂的風險。

專家分析表明，在圍繞大眾召回計劃的爭議背后，有問題的一批速騰新車在推出時進行了技術削減，使用了僅少數轎車使用的非獨立懸架。清華大學汽車工程系的宋健教授曾表示，非獨立懸架通常用于相對便宜的汽車，而轎車通常很少使用。

技術愛好者的試驗場

據德國《明鏡周刊》2014年1月13日報道，大眾汽車計劃未來在美國投資70多億美元，以促進其在美國的銷售增長。當時，溫登還表示，大眾汽車計劃在未來五年內在美國市場投資70多億美元，并將于2016年推出一款7座SUV。

現實就像骨頭一樣。自去年以來，大眾汽車一直面臨著銷量的持續下滑。在美國，僅37萬輛的年銷量僅相當于中國市場上單一暢銷車型的年銷量水平。相比之下，豐田去年在美國的銷量超過237萬輛。去年，大眾汽車在美國銷售了約10萬輛柴油車，占美國柴油車總銷量的70%。

事實上，人們對公眾選擇冒險的真正原因知之甚少，業內有聲音認為這可能與其長期以來對技術的追求和激進的企業文化有關。

馮世明告訴《時代周刊》記者，作為德國制造業的代表，大眾汽車堅持德國對技術突破的一貫追求。一方面，這代表著發展和進步，但另一方面，它有時顯得過于激進。一些技術，如DSG，當年剛剛在中國開發并建造了變速器工廠。缺乏驗證穩定性的長期實驗是后來DSG頻繁出現質量問題的直接導火索。這次尾氣排放作弊事件也是大眾汽車在美國市場快速發展的表現之一。

自2012年以來，大眾DSG變速器技術在中國市場頻繁出現故障。但直到2012年3月，大眾汽車才發表聲明，同意為消費者升級相關軟件，但仍不承認存在設計缺陷，并聲稱不構成安全威脅。事實上，升級后的7速變速器仍然存在問題。2013年，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責令大眾汽車公司進行召回，此事就此結束。

大眾這次的行為是主觀惡意和違法的，而不僅僅是過去豐田剎車門、通用汽車點火門、高田安全氣囊門等問題造成的產品設計缺陷。對于一家公司來說，這是極其糟糕的行為。在這樣一個重視聲譽的社會里，失去聲譽對任何公司來說都是災難性的打擊。馮世明告訴時代周報記者，也許大眾汽車在中國的市場份額仍然很高，但未來的趨勢已經逐漸下降。

“尾門”事件成為顛覆大眾汽車全球品牌形象的最后多米諾骨牌，德國制造業從此可能受到……的質疑……

沒有任何防御的國家。

公眾需要一個新的開始，我愿意為此掃清障礙，”溫登在個人聲明中說道。

德國時間9月25日，大眾汽車集團董事會正式任命穆勒為集團新任首席執行官，斯柯達首席執行官溫弗里德·瓦蘭德將負責新成立的北美業務部門。由于他們之前各自擔任的職位，在進行調整的同時，還進行了一系列行政人員調整。

汽車市場分析師吳碩成告訴《泰晤士報》，Winfried Vahland是大眾目前在北美市場的合適選擇。他曾擔任中國市場負責人多年，為大眾汽車成為中國銷量第一的合資品牌做出了重要貢獻。任命他為北美地區負責人是大眾汽車集團對他的能力的認可。

令人驚訝的是，由于經銷商的支持，大眾汽車美國公司的負責人邁克爾·霍恩保住了自己的職位。業內分析表明，霍恩之所以能夠保住自己的職位，不僅是因為他的個人參與可能與作弊行為沒有密切關系，還因為大眾此前采用了集中管理制度。這樣大規模的決策主要來自總部，分支機構負責人沒有太大的決策權。

面對危險執掌大眾汽車，穆勒是目前大眾集團內最合適的人選。自2010年執掌保時捷品牌以來，穆勒提出了一系列措施，使保時捷能夠在全球范圍內保持持續快速的增長。能夠評估形勢并了解各個地區細分市場的需求，以及良好的整體和戰略眼光，是穆勒成為大眾新領導者的主要原因。

然而，穆勒之前的情況并非一帆風順。目前，在各方都對大眾汽車集團虎視眈眈之際，來自世界各地政府和平民的壓力將考驗穆勒如何處理全球品牌形象崩潰的問題。他首先需要應對的是來自美國市場的巨大壓力。

事物的發展往往具有波動性，而現在北美的公眾已經觸底，這也意味著未來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然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眾汽車在美國市場作弊的后果遠未解決。大眾汽車未來將受到這方面的影響和阻礙，并將在新產品和技術的研發上苦苦掙扎。未來可以提供給Winfried Vahland的資源遠不能與他們之前在中國市場的地位相媲美。

與此同時，盡管美國市場在數量上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車市場，但作為一個多年來成熟穩定的市場，消費者更看重品牌聲譽和可靠的質量，而不是技術領先地位。這也是一直標榜技術的大眾汽車的市場份額遠低于其老對手豐田的主要原因，豐田擁有穩定質量的品牌特征。

另一方面，盡管該問題主要集中在美國市場，但對中國市場的影響也相當深遠。其中之一是，由于國際品牌形象的崩塌，公眾對輿論的態度發生了重大變化，而輿論對中國消費者的態度一直很傲慢。

我希望大眾汽車在經歷了這一事件后，能提出一個問題：在年銷量超過200萬輛的市場上，還是在幾年內只賣出數十萬輛的市場中，哪一個更值得企業和消費者尊重？大眾速騰維權車主告訴《時代周刊》記者。

標簽：大眾速騰豐田DS保時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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