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地區封鎖” 商務部逆向反壟斷調查

近日，商務部辦公廳向中國汽車流通協會下發了《關于開展區域封鎖行業壟斷問卷調查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旨在調查國內汽車市場潛在的壟斷行為。據《中國經營報》記者了解，相關調查仍在進行中，預計將于本月底進行總結。

對此，商務部研究院綜合戰略研究司副司長張莉告訴記者，與以往從政府發展角度進行的反壟斷調查不同，《通知》針對的是市場主體的需求，即汽車企業，旨在打破地方政府主導的地區封鎖。這是戰略框架概念的轉變。未來，將根據相關調查結果逐步出臺相關政策，“反向”消除行業中的區域壟斷。

在這一輪“自下而上”的調查中，大多數車企表示，區域封鎖和行業壟斷由來已久，急需調整，但他們對這種反壟斷的有效性仍持觀望態度。

轉變勘測理念

近年來，隨著國內汽車市場的不斷發展，行業中的各種壟斷現象日益嚴重。有關部門對豪華汽車、汽車零部件、汽車企業等不同主體進行了多次壟斷調查，但此次通知的調查內容與以往明顯不同。在政府部門看來，區域封鎖帶來的行業壟斷可能是制約中國汽車行業全面實現市場化和國際化的“始作俑者”。因此，這一輪反壟斷調查是第一次對地區封鎖“開火”。

商務部表示，此次調查將從壟斷行為和地方保護主義等各種問題入手，就打破地區封鎖和行業壟斷征求協會及其成員企業的意見和要求。

記者了解到，此次商務部針對企業進行的區域封鎖和行業壟斷調查主要包括七個問題：企業跨區域設立分支機構時，是否被當地政府要求設立獨立法人；企業在異地經營時是否遇到歧視性收費項目、歧視性收費標準或歧視性定價問題；企業是否遇到地方政府濫用行政權力強行購買指定產品或服務的情況；企業是否遇到不同地區的地方政府濫用行政權力，阻礙或限制其產品或服務進入當地市場；企業是否因在行政邊界設立檢查站而在物流運輸方面遇到任何障礙或限制；私營企業是否存在融資不足的問題；

企業在市場經濟活動中是否看到地方政府或部門文件中包含區域封鎖或行業壟斷規定。

商務部一直在對各個行業進行反壟斷研究，這是出臺相關措施和政策的重要前提。然而，過去很少在企業層面進行調查，這是戰略框架概念的轉變。此前，一般由政府主導，從政府發展的角度出發，相關政策出臺后由企業負責實施，政府落實管理職能。然而，本次調查是從市場主體的角度進行的。從需求出發，目的是讓企業從調查一開始就發揮主導作用，努力保持最終政策與市場的高度一致，更好地利用政策的促進效益張莉表示，反壟斷就是要確保市場的公平競爭。要建立一個真正合法的營銷環境，有必要根據市場主體的需求，了解不同規模企業目前面臨的主要困難。

循序漸進，步步為營

盡管《通知》的發布被一些業內人士解讀為商務部對地方政府的突然“開火”，但在現實中，這一輪調查早已呼之欲出。

2013年底，商務部、國家稅務總局會同國家發展改革委、國家工商總局、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和中國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等12部門，聯合發布《消除區域封鎖打破行業壟斷工作方案》（以下簡稱《方案》），在全國范圍內開展消除區域封鎖、打破行業壟斷的工作。《通知》的發布是《方案》的延續，希望了解企業對《方案》提出的意見，為維護統一市場和公平競爭提供建議。

根據商務部的規劃，《規劃》部署了消除區域封鎖、打破行業壟斷的六項任務，并提出了“通過完善法律法規、建立健全審查制度、建立考核評價機制、完善社會監督機制，探索建立維護國家市場統一、公開、公平、誠信和有序競爭的長效機制”的目標。至于汽車行業，目前對區域封鎖的調查只是“長征”的第一步。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推進產業市場化逐漸成為新一輪改革的重點之一。當前探索性調查的根本意義在于了解汽車行業市場化過程中的問題，這是產業升級的第一步。“張莉承認，在通過調查了解汽車市場的現狀和困難后，第二步是將問題與當前的經濟環境相結合進行研究，提出可行的措施；

第三步是逐步引入反壟斷措施。這樣，汽車行業的反壟斷工作和市場化進程將形成一個持續的戰略框架，最終最大限度地實現市場的公平競爭。

據報道，商務部之所以沒有從豪華汽車和汽車零部件等汽車行業更具體的壟斷企業入手，而是采取新的方式“開火”區域封鎖，是因為目前的反壟斷工作與中國經濟體系的發展階段有關。汽車行業作為一個相對成熟、國際化程度較高的行業，在市場化過程中更多地受到地方政府的影響。

肩負重任，踏上漫長的道路

盡管政府部門消除區域封鎖和行業壟斷的決心已經很明確，但業內人士對此次概念轉變后商務部的反壟斷工作能否消除阻礙汽車行業發展的一系列“頑疾”仍持觀望態度。

在業內人士看來，區域封鎖造成的壟斷現象主要集中在二手車限遷和新能源汽車兩個領域。至于壟斷形式，如要求企業在不同地區建廠時在當地建立獨立的法人實體，以及汽車公司需要在某些地區投資建廠，雖然也有一些，但相對“隱蔽”。然而，各地對二手車和新能源汽車的封鎖是“明目張膽”的。

據相關數據顯示，到目前為止，中國93%以上的地級以上城市以環保為由限制異地二手車搬遷。這嚴重影響了二手車市場的發展速度，由此產生的二手車流通不暢甚至傳導到了新車市場。由于近年來汽車市場的蓬勃發展，目前我國私家車保有量已超過1.2億輛，大量車輛正逐漸進入換代期。但由于各地陸續出臺限遷政策，二手車只能在當地生產銷售，無法在全國范圍內流通，嚴重制約了新車置換的速度。此前，中國汽車流通協會甚至向環境保護部辦公廳提交了一份建議，要求取消地方城市對二手車外遷的不合理限制，呼吁各地取消對二手車的外遷限制。

在目前最熱門的新能源汽車領域，區域封鎖更加嚴重。幾乎所有新能源汽車試點城市都不約而同地制定了“新能源汽車準入目錄”，禁止外國車企進入當地市場，并將非本地生產的新能源汽車排除在當地補貼之外。因此，各地新能源汽車的發展呈現出“我行我素”的趨勢，導致這一新興領域發展緩慢。

業內分析人士認為，區域封鎖在汽車行業由來已久，從各家車企受到的影響程度來看，二手車限遷和新能源汽車地方保護問題最為突出。在這項反壟斷工作步入正軌后，這兩個領域的發展情況可能會成為商務部反壟斷工作成果的最直接考量。

除了二手車、新能源汽車等關注度較高的行業外，還有一些常見的壟斷企業。例如，出租車采購原則上應該是公平競爭，但目前的情況是，各地的出租車大多來自當地企業。吉利汽車公關總監楊學良表示，政府已經改變了想法，并決心“扭轉局面“政策，然而，在實際執行中仍存在一些變量，如調查是否反映了真實情況，出臺的政策是否與產業環境相適應，以及政策在執行過程中能否有效。目前，新一輪反壟斷工作剛剛邁出第一步，正在推進中汽車行業的市場化，政府部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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